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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黑】塔囚 Chapter.16

    开头仿照了官方小说的写法。

◆

　　

　　东南聚集区最大的军工复合体，帝光军事联盟。

　　

　　建立了全球最大的庇护所，拥有657座军事基地，364座空间站，在人类的生存环境极速恶化的当下仍在持续扩张，被称作“斩夺天命的世界霸主”。

　　

　　而为帝光创造出如此伟业的，则是被冠以“奇迹的世代”的称号的五个新型战斗人造人。

　　

　　以现如今的人造人技术，想要制造出和人类别无二致、有思维和情感变化、能进行对话的人工智能并不是难事。而“奇迹的世代”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们是真正具备“思想”的人形机器。

　　

　　尽管“拥有灵魂”是否能大幅增加战斗能力还有待考证，但仅仅是这点特殊之处就已经足够让这五个人造人得到无数追捧。带来胜利的英雄、冉冉升起的新星，在纷争不断、生灵涂炭的当下，“奇迹的世代”已然成为希望的象征，背负着夺回家园的重任，安抚了无数人摇摇欲坠的心灵。甚至有人谱写了赞歌，说奇迹的世代是降临的天神，只为了拯救人类于水深火热之中。

　　

　　就连因他们的存在而产生了无数邪教徒一般的狂热分子这一点，也被写进了报道中。诡异的是，“奇迹的世代拥有信徒是天经地义的事”是大部分看到这篇报道的人的想法。把未来交付给人造人，成功了就快快乐乐地继续生活，失败了就一起玩完，被疫病和战争折磨的人们只能望着深不见底的天空，将希望托付给遥不可及的存在。

　　

　　由于“奇迹的世代”的名号过于响亮，五个人造人所在的战斗部队也相应更名为“奇迹”部队。面对这个称呼，五个精英人造人的反应也不尽相同。

　　

　　“唔……没兴趣。”

　　

　　身材高大，专注于啃食手中的能量条的防御型A4懒洋洋地说。

　　

　　“这是尽了人事的结果。”

　　

　　板着脸给人严肃认真的印象的探索型A3如此回答。

　　

　　“不管叫什么名字我都不会输，话说原来奇迹这个词的词尾是升调吗。”

　　

　　创下斩杀最多外星人记录并仍在不停突破的进攻型A2打了个哈欠。

　　

　　“粉，粉丝？！虽说当偶像也不错啦，不过我还是要专心战斗！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女粉丝无数，自带偶像光环的战斗型A5对着镜头比了个wink。

　　

　　“我们绝不会辱没这个使命，总有一天我们会将外星人赶出地球，夺回人类的家园。”

　　

　　奇迹部队的队长，指挥型A1为他们做下了总结。

　　

　　在采访人“坚定而凌厉的眼神”的描述中，五个人造人将右拳放在胸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愿人类，荣光永存。”

　　

　　咔嚓一声，这个被无数人瞻仰的历史性时刻定格在摄像机的镜头中。五个人都是一样的意气风发，眼中充满必胜的信念，让人相信之后他们也会一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今天，奇迹的世代依旧在奔赴向创造奇迹的战场。属于他们的荣光不会熄灭，直至他们走上世界的顶点。

　　

　　◆

　　

　　虽然在采访里表现出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样子，事实上在没有战斗的日子里，人造人的生活并没有普通人想象的那么严苛。

　　

　　“小黑子！我进来了哦！”

　　

　　黄濑的声音伴随着闪耀的太阳光一起闯入休息室，青峰照例抱怨道“吵死了”，不过他的不耐烦也照例被黄濑无视了。

　　

　　“黑子不在这里，有什么事去研究所找他的说。”

　　

　　绿间正在整理情报资料，打算把这个不速之客赶出去，突然他面色一凝，警惕地问，“你找黑子有什么事？”

　　

　　“因为昨天的采访有粉丝送了我蛋糕，想找小黑子一起吃啦！”

　　

　　伴随着“blingbling”的音效一起出现的，是黄濑手里精致的礼盒。绿间敲键盘的动作停住了，“你是白痴么，研究所是不准外人进去的，尤其是什么事也没有的闲人。”

　　

　　“闲人……好过分，明明昨天还说大家是互相帮助的队友。”

　　

　　不理会黄濑哭丧的脸，绿间冷漠地说着“如果没有你这家伙添乱的话我会少很多麻烦”，大受打击的黄濑毫不意外得到了青峰的嘲笑。

　　

　　“喂，我说你变脸也太快了吧？”

　　

　　无法理解，明明之前还一副压根看不上黑子的样子，结果一瞬间就黏上他了。与懒散的语气不同，青峰的眼神有如猛兽般锐利，“你最好别做出对哲不利的事，否则——”

　　

　　“噗。”

　　

　　空气只安静了一秒，黄濑不禁笑出声，“你太紧张啦小青峰，我现在可是相当尊敬小黑子的哦。”

　　

　　他毫不畏惧青峰话语中的警告，保持着欢快的语气，“小黑子不在的话我就待会儿再来啦，还有好多粉丝等着我签名呢。”

　　

　　摆了个耍帅的道别手势以后，黄濑兴冲冲地拎着蛋糕离开了。“真是令人火大的说。”绿间对那个人形发光体不满地叹气，又投入到工作中。青峰拿着成人杂志翻了个身，戏谑地道，“你倒是对黄濑的状态完全不惊讶嘛。”

　　

　　“因为我认可黑子的实力，黄濑不过是接受速度快一点而已。”

　　

　　“都是赤司安排的吧，这家伙真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我只要尽人事就够了。”

　　

　　绿间说完，休息室再次填满敲键盘的声响。“真无聊，你慢慢做吧。”青峰把成人杂志往沙发上一盖，不顾绿间“给我把违禁杂志收起来”的斥责，伸着懒腰走出去。

　　

　　“顺便一提，你那种独善其身的态度也让我很不爽啊。”

　　

　　关上门之前，青峰冷冷地扔下这样一句话。键盘咔哒作响，气氛更加沉闷，绿间盯着屏幕，镜片上映出无机质的白光。

　　

　　“与其想着操控既定的命运，不如早点做好迎接结局的准备。”

　　

　　过了许久，绿间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低声喃喃。随着话音的消弭，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文件界面，绿间点开文件，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灵魂数据稳定与魔素融合》？”

　　

　　◆

　　

　　来到帝光军事总部工作不知道有多久了，研究所的封闭式管理很容易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学生时代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至今想来仍旧觉得自己不过是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天。

　　

　　难得的空闲时间，黑子坐在椅子上开始思考这些漫无边际的东西。想到和人造人的初遇、逐渐壮大的队伍、一起战斗的时光……

　　

　　奇迹部队的成员性格迥异、特立独行，要调和这样的一支队伍并协助他们获得胜利是黑子每天都在努力的事。说起来最近黄濑对黑子一改之前不冷不热的态度变得黏黏糊糊这件事也让黑子有些吃不消。

　　

　　并不是不喜欢黄濑的靠近，虽然也会觉得很吵，但看到那个笑容总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即使不久前这个家伙对黑子的称呼还是“矮子”、“没存在感”、“豆芽菜”等等。

　　

　　只是面对黄濑的亲近，黑子时常会感到危险。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大概是……

　　

　　就在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研究室外的走廊传来一阵骚动，黑子只好收起思绪出去查看情况，没想到吵闹的源头就是兴高采烈的黄濑。为了避免引起其他人的不满，黑子连忙把黄濑带到大厅的休息区坐下。

　　

　　“有什么事吗，黄濑君？”

　　

　　结果还是没有办法强硬地把黄濑赶走，黑子和黄濑面对面坐着，平静地问。

　　

　　“这个送给小黑子，是粉丝的礼物哦。”

　　

　　黄濑完全没有带来麻烦的自觉，只顾着献宝一样把手里的蛋糕盒供出来。

　　

　　“唔。”

　　

　　“怎么啦，我记得小黑子是喜欢甜食的吧？”

　　

　　“确实如此，不过……”

　　

　　对于自来熟的黄濑，黑子一下子无法完全适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摇摇头说“没关系”。

　　

　　“真讨厌啊小黑子，每次都不把话说全。”

　　

　　在上次的丛林作战中黄濑也对黑子这一点表达了不满，但这次明显是开玩笑的亲昵语气。之前自己被厌恶的地方似乎变成了对方奇怪的萌点，这种转变也让黑子感到困惑。

　　

　　“只是觉得这样的黄濑君很不可思议。”

　　

　　对上黄濑好奇的眼神，黑子如此回应。“是这个啊，那也是没办法的啦。”听罢，黄濑撩起刘海，露出无数女粉为之疯狂的充满魅力的笑容，“毕竟我可是很尊敬小黑子的嘛。”

　　

　　“是吗，但是你这个表情真是令人讨厌啊。”

　　

　　金发帅哥身上四处发射的光芒完全照耀不到黑子，看着黑子机械的神情，黄濑哭丧着脸抗议，“这样说也太过分啦小黑子！”

　　

　　“所以黄濑君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避开黄濑扑过来的身体，黑子默默转移了话题。

　　

　　“也没什么啦，我就是来给小黑子送蛋糕的。”

　　

　　“谢谢你，黄濑君。不过我现在要回去工作了。”

　　

　　“太无情了，明明我好不容易过来。”话虽如此，黄濑并没有做出挽留，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黑子默默收好东西起身，“这之后也请多多指教啦，小黑子。”

　　

　　“请多指教，这是回礼。”

　　

　　回去研究室之前，黑子塞给黄濑一颗糖果形状包装华丽的东西，“是我研究出来的人造人可以吃的东西，不知道黄濑君会不会喜欢。”

　　

　　“给我吗？好的。”黄濑接过后就撕开包装纸吃了起来，黑子还没问他感想就被一把抱住了，在耳边放大的声音简直就像烟花绽开，“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吗……何等的创造力啊，不愧是小黑子！”

　　

　　“请放开我，黄濑君。”黑子有些喘不过气。

　　

　　“抱歉抱歉，因为收到小黑子的礼物实在是太开心了。”黄濑缓缓松开手的同时黑子立刻闪了出去，向黄濑道别。

　　

　　“那我就先回去了，黄濑君。”

　　

　　“明天见哦，小黑子。”

　　

　　就连道别也不忘把外套搭在肩上摆出模特一样的潇洒姿态，比起战斗更适合去当偶像呢。远远地看着被粉丝包围满脸堆笑的黄濑，黑子叹了口气，嘴角却微微扬起弧度。

　　

　　不过，能和黄濑君和谐相处真是太好了。回去的路上黑子如此想到，因为一心想着工作，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黄濑一路尾随的视线。

　　

　　直至那个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黄濑才慢悠悠地发出声音。

　　

　　“……哎呀哎呀，害羞了，真可爱。”

　　

　　“诶？黄濑君？”

　　

　　“什么都没有哦，我这就给你签名。”

　　

　　“黄濑君真是太温柔了！！”

　　

　　“啊啦，今后也请一直支持我们哦。”

　　

　　将注意力从黑子背影上收回来，黄濑朝着粉丝调皮地眨了下眼，深情的目光令甜美的少女心溢了一地。

　　

　　尽管吃不到，但那个蛋糕的味道一定是别样的美味吧。

　　

　　也许是因为黄濑的神情太过蛊惑，粉丝的尖叫顿时大到引来了工作人员的斥责，至于黄濑被绿间严厉地责骂以及被赤司惩罚这就是后话了。

　　

　　◆

　　

　　在奇迹部队的能力受到军部高层的认可后，司令部特意批准人造人拥有属于自己的基地，以及更加宽敞豪华的休息室。与其说是为了让人造人也能够拥有自行制定战术的空间，不如说是想更加密切地监视人造人的一举一动。

　　

　　“……完全被当成小白鼠了啊。”

　　

　　“你在说什么，赤司？”

　　

　　“没什么。有什么事吗，绿间？”

　　

　　“真是的，明明是你把别人叫过来的说。”绿间的不满在看到赤司悠闲下棋的动作时达到了顶峰，“我说，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捏着将棋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干脆利落地把棋子放入棋盘，咔哒一声格外清脆。

　　

　　“看来你已经看到我发给你的文件了。”

　　

　　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后，赤司瞄了绿间一眼，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光芒让绿间不寒而栗。

　　

　　“……”被突如其来的威压震慑得动弹不能，绿间握紧了拳头，瞄准赤司的视线带着几分敌意。

　　

　　“赤司，”绿间的声音有些干涩，“这种级别的文件不是我们该看到的吧？”

　　

　　在赤司愈发寒冷的目光扫射下，绿间压抑着心底的不安，一字一顿地说：

　　

　　“入侵人类的终端服务器并窃取高层机密，你到底想做什么？”

　　

　　随着绿间冷冰冰的质问，空气有如灌满胶水般沉重。出乎意料的是，赤司听到这句话以后竟然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你指这个啊。”

　　

　　比起严阵以待的绿间，赤司好像在享受下午茶一样悠然自得。

　　

　　“如果不是我提前设置了阻断信号，你可能现在已经被人造人监察局处刑了哦。”

　　

　　那个关心的语气让绿间怒火中烧。“回答我，赤司！”他不由得提高了声音，然而对方不为所动，仍旧带着君王般高高在上的态度。

　　

　　“关于这个，我只是在确认一些事情。”

　　

　　“确认什么？”

　　

　　“关于黑子的。”

　　

　　“黑子？”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绿间感觉流经回路的电流似乎短路了。他不可置信地追问，“赤司，你到底想说什么？”

　　

　　回答绿间的只有孤零零的棋子敲在棋盘上的声音。赤司再次陷入沉思中，视线凝固在棋子上，绿间只能从那双赤红的眼瞳中瞥见一丝转瞬即逝的暗色。

　　

　　那时候赤司所思考的事情，直到最后，绿间都没能完全解析出来。或许是因为无法和赤司共鸣，所以他们都没有发现——

　　

　　看似完整的齿轮，已经隐隐出现裂痕这件事。

　　

　　◆

　　

　　黑漆漆的走廊里，回荡着脚步声。

　　

　　仿佛零件一点一点崩落的声音，又轻又细，隐匿在暗处。

　　

　　一路前行至走廊尽头，推开沉重的金属门。

　　

　　一瞬间，冰冷的荧光灯的光芒吞没了他。

　　

　　“哈哈哈，果然机器就是机器，就算思考能力很强，但还是这么轻易就上钩了。”

　　

　　“这种违反了人造人协定的家伙必须做出惩罚！”

　　

　　“哎呀别急嘛，这可是极佳的研究材料啊。”

　　

　　“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只要执行自爆程序……”

　　

　　雷鸣般的说话声灌入脑海，让他感觉身体沉重无比。

　　

　　他深吸一口气，适时打断了周围的谈话。

　　

　　“监察员N2，前来报到。”

　　

　　“是N2啊，最近的情况如何？”

　　

　　“……A1进攻了数据库终端，虽然掩盖了痕迹但还是发现了信号来源。”他顿了顿，“A3有追随倾向，还在观察中……其余，没有异常。”

　　

　　“继续观察，定期汇报。”

　　

　　“是。”

　　

　　“该说不愧是指挥型吗，完美继承了人类的掌控欲啊。”

　　

　　不知是谁用揶揄的语气说道。

　　

　　“探索型的求知欲也是不容小觑啊。”

　　

　　“只要他们越接近人类，格式塔计划的成功率就越大。”

　　

　　“这之后的诱导计划就要拜托你了哦，N2。”

　　

　　“……是。”

　　

　　保持着面具一样僵硬的神情，恍恍惚惚地踏出会议室。

　　

　　将嘈杂的人声关在门外，他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深紫色的穹顶之下，冷冷的月光散在薄雾般的阴云中。

　　

　　“在这之后，‘他’会如何做呢？”

　　

　　同一时间，两个人一同感叹着。清风似的声音伴着皎洁的月辉，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TBC-